大约盏茶功夫,房外的刀光剑影平息下来。
“难道…难到你的修为真的已到真仙境?”先生虚弱的声音。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你还在炼虚境徘徊。”赵归真道。
过了一会儿,但听阳白焰道:“师父,他死了。”
璎珞的希望瞬间破灭,泪水盈满眼眶。
另有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道:“赵先生,我看这《逍遥剑法》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这五百神策军士还没发威,这老小子就死翘翘了。”
赵归真道:“我这师弟使得根本不是《逍遥剑法》,我们杀鸡用了牛刀。魏副使,无论如何,赵某在这里谢过了,这里由我们来善后,天色不早了,带兄弟们回营休息吧。”
魏副使道:“咱们同气连枝,赵先生不必客气。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仲卿就率军告辞了。”
说完颁布军令,整军撤退。
“代我向仇中尉请安!”赵归真对魏副使说道。
神策军撤退后,阳白焰道:“师父,适才与沈如晦交手,他使得的确是本门熟知的剑法,根本不是《肖瑶剑法》,而且他的玄功水平同二十年前相差无几,毫无进步可言。”
阴世柔道:“他中了我们下的毒,能恢复到二十年前的功力已经是下了苦功。但我也没想到,按理说这样的功力,施展逍遥剑法已经足够,他为什么藏而不发?
阳白焰道:“很显然我们被骗了。或许师祖根本就没有把剑法传授给他。”
赵归真道:“当年我亲眼偷见任玄机阅览撰写的《逍遥剑法》剑谱。若不是想要流传后世,为何又撰写剑谱?而剑谱从未见他公诸于世,不是传给他又传给谁?”
阴世柔道:“或者他资质鲁钝,就算持有剑谱,也参悟不透个中奥妙。”
阳白焰道:“让我在他身上搜一搜。”片刻之后又道:“一张纸也没有。也许藏在这座小院里。”
赵归真发令道:“众弟子听令,搜查小院,寻找剑谱。”
空明洞天众弟子齐声答应,四散开来,翻箱倒柜,扒墙掀顶,寻找所说的剑谱的下落。
左厢房很快迎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璎珞的心提到嗓子眼,觉得自己快要完了。
果然,其中一个道士来到床边,突然探下圆不溜秋,脸生黑痦的脑袋来打量,璎珞正好与他两颗狡黠的眸子相对,吓得浑身颤栗,已经做好等他把自己活生生拖出去的准备。
奇怪的是,他就像什么都没看见,马上收回目光,起身去了。
一番翻箱倒柜后,他们奔出厢房。
过不多久,空明洞天的弟子们纷纷禀报赵归真道:“禀师父,没有发现剑谱的下落。”
赵归真叹道:“终究还是失去了这部绝学,可惜啊,可惜。”
阴世柔道:“师父不必伤怀,以您老人家的修为,得到剑谱是锦上添花,得不到亦不妨碍成就大业。”
赵归真道:“罢了罢了,世柔,你来善后,务必处理干净,不要给颍王殿下徒增麻烦。毕竟他还没有登基。”
“是!”
院落渐渐恢复平静。
但她谨记鲁树人的嘱咐,听到鸡叫,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步至院落。
但见整个正厅倾斜破败,画像被撕碎,灵牌散落一地。右厢房垮塌。四面院墙坍倒,甚至连角落的那爿修竹,也已经一片狼藉。
而他藏身的左厢房,仅瓦片碎裂。想必师父有意守护她,故而尽力保全这间屋宇。
她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轻唤一声“先生”,无限悲伤。
额头上的符箓掉下来。
刚要拣起,沾泪的符箓随及化去,消失不见。
莫非那个道士之所以没看见她,是因为这张符箓的缘故?
原来师父早就料到今晚凶多吉少,故而提前做了准备。
他甚至知道他今晚活不了,但要让她活下去。
她忽然想起救星。
如果他潜伏在附近,为什么不出来帮师父一把?
“见死不救,算什么救星!”她哭喊道着抱怨道,怀揣师父留给她的半部书,飞速朝坊门跑去。
她想在烧掉这部书前,借住它好好怀念一番师父。
就在隔壁四合院的屋顶上,一高一矮两个白衣人比肩而立。他们的斗篷随风飘扬,蓬帽压得很低,看不见脸。
“主人,昨晚如果您介入,那帮臭道士占不到璎珞的师父丝毫便宜。”矮的白衣人道。
“我庇护璎珞是为清偿赌债,他师父的死活,与我何干?”较高的白衣人冷冷道。
矮的白衣人一时语塞,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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