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凛坐回座位，那只白蚕张大了嘴巴，整个蚕身后仰，看王落像看傻子一样。
“你疯了？考核是要去地渊的，里面不仅有畸变的邪堕者，还有恶堕者、邪兽，更别说随时都可能侵入身体的诅咒了，危险遍布，时刻都有丧命的风险，你以为是去旅游啊？”
王落只好解释道：“放心吧，下午的时候我和教习交手过，他们认可了我的战力，足够参加考核了。”
和教习交手？
姜凛一愣。
“真的？”她将信将疑的道。
王落认真的点头。
能和教习交手，说明战力上勉强还过得去。
姜凛不说话了。
她受打击了。
“你真是个变态！”
白蚕说出这句话后，缩回了衣服里。
王落松了口气。
又过了几分钟，另外三名参加考核的武者也上了大巴车。
这三人王落没有见过。
三人也不认识王落。
他们晋升后就不再参与校场修炼，而是一直在练功房稳定修为，对训练营里发生的事不甚了解。
三人上来就热情的凑过来和王落以及姜凛打招呼。
当得知王落今天才刚刚晋升，而姜凛又是一个辅助型咒师后，三人的热情顿消，甚至话都懒得说各，转身就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不再搭理两人。
人到齐，大巴车启动，驶向省城。
王落愕然，这前后态度反差太大了吧？
姜凛抬了抬头，白蚕再次从领口爬出。
这次它竟蹦到了王落肩膀上。
王落不解的看向姜凛。
姜凛从风衣里探出纤细的小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别动。
白蚕顺着肩膀，爬到王落的脖子边上，伸长了小脑袋抵在王落脖子的肌肤上，触感冰凉。
下一刻，王落脑海里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不用出声，我们可以这样意念交流。”
“还能这样？”
王落大感神奇。
“那三个人，应该不会回安川了。”姜凛说道。
王落意念回复道：“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是安川目前的情况，很难让新晋的灭堕者选择回来，最近一个月考核通过的人都去其他城市就业了。
还有就是他们的反应，特别是在得知我是辅助型咒师的情况下。
灭堕者内部有规定，辅助型咒师需要在训练营所属城市工作三年才能选择去其他城市的支部，也就是说，我通过考核后是肯定会回安川的。
他们应该是存着怂恿我们一起去其他城市的心思，见事不可为后，便没了兴趣，毕竟他们去了其他城市后，便不会和我们打交道了。”
“原来如此。”王落恍然大悟。
如果真一起去了其他城市，大家同一个训练营里出来的，自然会选择抱团，在异地他乡更容易立足。
王落不解的问道：“安川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训练营出来的人去其他地方么？”
“不甘心又能如何？虽说考核通过后，训练营所属城市有优先选择权，但新晋灭堕者如果拒绝到任，安川支部也没有任何办法。”
王落皱眉。
没有新晋灭堕者的补充，安川的灭堕者事务岂不会越来越严峻？
梳余的任务量必定也会越来越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如何去地渊找诅咒原体？
她当初答应陈教授的要求是，又是怀着怎样的想法？
难怪不久前陈教头话里有话，希望自己回安川。
安川是真的缺人啊。
就算是施行了他的建议方案暂时稳住了局面，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会回安川么？”姜凛突然问道。
“会。”
王落很干脆的回答。
“先别说的这么死。”姜凛的语气明显带着不信任，“你在修炼上的天资如此强悍，晋升的消息估计早已传到省城了，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机构和势力抢着招揽你，开出的价码肯定一家比一家高，我不信你还会回来。”
“到时候再看吧。”
王落没有过多解释。
姜凛收回白蚕，两人的意念交流断开。
“不知到了省城后能不能找到其他队友。”
姜凛愁容满面的想着。
虽说辅助型咒师的考核标准低，可再低那也是要进地渊的，谁能保证不会遇到危险？
辅助型咒师缺乏对敌手段，战力弱小，很依赖队友。
她本想着和同训练营的人组队，谁知四人中有三个是不回安川的，王落是个刚晋升的菜鸟，都靠不住。
“唉，这次试炼...难了。”
......
安川灭堕者支部。
凌晨时分，杨鸿仍在办公。
“部长，就这么放王落走了？”
副官忍不住问道。
杨鸿没有说话，手拿文件，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副官道：“虽说安川如今困顿，可也要把条件开出来吧？比如许个百夫长职位啥的，我们咬咬牙，功绩点和钱财也能分拨些出来。”
杨鸿头也不抬，语气平静的道：“以利相聚，必因利散。”
副官不甘的道：“可见效快啊，至少让他先应承留下来，就算留的时间不长，也足够我们运作一下，收揽名声了。”
“不管我们如何出价，省城都能给出更高的。”
杨鸿放下手中文件，点燃一根烟，吸了口后继续道：
“先出价，就漏了底，等同于提前告诉对方，他在安川这里价值几何，而价值是在对比中体现出来的，当他看到在自己在省城更受重视时，你觉得他会如何选择？”
“那就发动那些和他有关系的人来劝说，他的教习，同小班学员，还有那个带他进训练营的梳余...”
杨鸿摇了摇头，“情感绑架不可取，这会给他压力，甚至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可能反倒把他推了出去。”
副官急了。
“所以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杨鸿笑了起来，反问道：“谁说什么都没做？”
副官愣了愣，“五百功绩点？还有您亲自展示武道外相？可这些在省城那里都不值一提。”
“在有的人眼里不值一提，可在有的人眼里却重如山岳。”
杨鸿表情意味深长。
“至于有多重要，或许我们的对手会帮我们告诉他。”
副官苦笑，“部长，属下愚钝，您的话能不能说明白？这弯弯绕绕的，我听着头疼。”
杨鸿后仰靠在背椅上，悠然道：“总之，他回归安川确实对我们帮助极大，但这事不是取决于我们怎么做，而是取决于他怎么想，怎么看，怎么选择。”
“您说来说去，还不就一句话，老实等着。”
副官表情郁闷。
杨鸿哈哈大笑，“没错，我们就看着，要是省城的人争来争去，结果人家反倒自己回了安川，那才叫有意思！”
副官没好气道：“您想得倒美。”
杨鸿望了眼窗外的夜色，语气飘忽。
“但愿省城那帮人，至少讲点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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