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界界北主宫殿,伊一走后,紫罗紧握着拳头,喝酒完全没有克制,一坛又一坛,直到血液将酒坛染亮,他愤怒地将所有酒坛摔入池中。
年圯在岛阁外喊:君主,长者将西界封印了,如今城中人皆无法外出,商贸人流被隔绝,这该如何?
紫罗抬起泛着泠泠冷光的紫色眼眸,冷笑了一声:哼,你想保护我?困住我?
紫罗说的保住,是指东界南界北界的人无法过来找他寻仇,北界酒九在锁山极有威严,甚至于目空一切的南界众生都奉酒九为神祗,紫罗杀了酒九的事情必然传遍了四界,如今外面早就闹开了,他还好奇于西界大门怎么那么安静,寻仇的人都死了吗?如今看来,是酒一出手了。
他冷笑,他何曾怕过锁山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凭他们,来一千个一万个他也没放眼里。
困住自然就是,他被关禁闭了。
不过,困得住吗?
能困住他的只有他自己,除此之外,再没别人。
锁山外山道中。
伊一小心地带着孩子下山,遇到斜坡就抱起他缓缓地下去,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每次危急的时候,她想提醒那孩子,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安全到平地后,伊一蹲下身:“你有名字吗。”
半晌,她回过神来:他听不懂话的。
“嗯好吧,那我就先叫你小酒好吗?如果你将来不喜欢它的话,我们就改掉,好吗。”
伊一用手指指着自己:“我,是伊一,姐姐。”又指向他:“你是小酒,小酒。”
小酒疑惑地看着伊一,忽而用另一只手握住伊一的手指,然后慢慢地说:“伊……伊一?伊一……”
“真聪明。”伊一摸了摸小酒的头。
一路上,小酒很高兴,他大步跨着又忽然停下,只是嘴里不停地念着:“伊一,伊……”伊一微笑着回应,可心里却担心起来。
:我可以照顾好小酒吗?他会不会被我连累?她又摇起头来。
关于去哪儿找酒九的七魄的事,她还是毫无头绪,但是悲伤之余,她开始频频想起以前陪伴在酒九身边的时光。
他在她身边已经一年多了,期间她生病过,受伤过,可不论如何,那都是令她心安的日子。
伊一记得,从前她问过酒九,他这么长的光阴,都在干什么呢。
酒九说,这么长的时光,都用来学习,才不会虚度。
:是啊。
她忽然抬头看向天。
:如果不学习,没有金钱物资,怎么走遍天下,怎么找酒九?就像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
伊一已经明白自己的路途了,也许这就是个考验,也让她真正地去感受凡世的教育系统。
伊一突然停下,她对着小酒说:“小酒,你说,我可以找到酒九吗。”
小酒也笑着,说着:伊一……。
伊一点了点头:“嗯,我会努力的,我也会好好保护小酒的。”
伊一的家在清市,离锁山隔了两个省市。
她家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处,与锁山所在的省区截然不同,清市是华美的都市水城,可这里,更多的是荒原和开发过度之后的草草撇弃。
她没发现,原来小镇之下,还有这样荒凉的地方。
她是抄的小路,直接从锁山向下,避过爷爷奶奶所居的区域,穿到了小镇下端。
放眼望去,草木零落可数,就好像经了一场焚火,所有生命都走到了尽头,残余的力气是在苟延残喘。
远处有嘈杂的涌水撞击声传过来,伊一拉着小酒,却发现一片岩石的下端,掩着一条污黑的白色胶管,黑黑的胶体混着油污,一阵奇怪的味道从下面爬上来。
伊一心一惊:这是污水吗?和非洲的一样,转嫁污染吗。
凡世的污染,伤害最大的是野生动植物,这会破坏自然界万物生长的规律,而发达地区擅长转嫁污染,将仅存的绿地再一次变成人类的“殖民之地”她如今才发现,她是懂紫罗的,懂他内心的无奈以及愤怒。
突然,一个穿着破洞背心的中年男人走到伊一身边,他嘴里叼着一支烟,手上还提着一只破漆桶。
伊一被这个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退。
那男人撇了一眼伊一,刚想说出什么,却忽然两眼放光,半晌,他试探性地问:“小姑娘,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山上玩呀?”
“不是。”
“那你家人呢。”
“他们不在。”伊一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场对话,然后带着小酒离开。
但那男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便开始幽幽地诉起苦来,他说这个世道,有钱的老板欺诈穷人,他指着那胶状物,说自己日夜过滤,想减少污染可是那些污染物却越来越多,自己是恨啊。
这些话听得伊一很纳闷,她总觉得这男人奇怪,可又无法怀疑他的情态。
伊一忍不住安慰了几句,那男人终于不再诉苦,反而高兴地问候着伊一。
“小姑娘和弟弟一个人出门啊,哎呦这个社会阴险呀,坏人多。不能随便转悠啊,尤其是这个大山。”
“怎么了吗,叔叔?”
“这山里毒物多,那些畜生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伤人,很凶啊,你看这天也要暗了,你们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去叔叔家将就一晚,将就也好,总归是保命要紧的,要让你们走着,我也不放心。”
伊一感觉到了男人的暖心,此刻她对男人的顾虑全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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