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去哪了?”
“萤火虫御风而行,而风无形无相,飘忽不定,没有人知道风会去哪。”
“可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找到它。”无极瞪着我,忽然一笑,平静了眼中的着急,只是邪邪地盯着我。
只听他一声令下,大批的人马向我冲来,而晓磬为首的一众姐妹围成阵法,挡在我前面,曲幽师太亦是飞入阵法之中,执杖而立。
我翻上快马,冲出阵法,向着幽谷外狂奔而去,含枫并不拦我,只是一个飞跃坐到我的身后,接过我手中的缰绳。
“初晨!快回来!”晓磬的声音渐行渐远,我拭去眼角的湿润,决然地看着前方,始终不曾回头。
对不起,晓磬,只有这样,幽谷才能有一线生机。
我们逃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被逼近死胡同了,再无退路,而这一路上几番激战,短兵交接,我也早已精疲力竭。
无极射箭,音姬弹奏魔音,光是应付他们就已经十分吃力,而无邪一刀向我砍来,含枫突破重围,冲到我的身边,紧紧护住我,生生挨了一刀,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含枫!”我急得快哭出声来,却有几个白云山弟子忽然出现,几招快剑混淆无邪和无极的视线,凌云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带着我们从音姬的方向突围出去。
含枫已经昏了过去,凌云护着我们退到了一个地室之中。
“你方才,为何挑音姬那边突围?”我知晓凌云不是音姬的对手,心中疑惑,遂开口问道。
“是她通知我来救你们的。”
恍惚想起上次音姬还一脸邪魅地调戏含枫,“含将军,这个小贱人有什么好的,你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想不到就连音姬这样的人,心中尚有一片柔软,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对含枫种下的孽根。
这是个密不透风的暗室,一片漆黑,只靠着一粒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虽然安全,却没有任何伤药,食物也仅够一天的量,最重要的是,含枫受伤危在旦夕,必须马上离开治疗。
凌云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端庄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竟做出这个举动,让我不由得大吃一惊。看了看含枫,他满头是汗,还在昏迷当中,不曾看到这一幕。都什么时候了?凌云不至于现在想占含枫的便宜吧。
“我换上你的衣服,把追兵引开,你带含大哥去墨城找茵茵,那里很安全。”
她的话让我又是一惊,我顿时有些羞愧于自己的小人之心。
“没用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你骗不了他们多久。”我摇头,咬了咬嘴唇,把三块仙石塞到她手中,“你带含枫离开,我把他交给你了。”
“不行!”她拦住了我,她的目光锐利而又坚决,不同于以往温婉的她。
“为什么?你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你明知道没有你他根本活不下去!”凌云突然留下两行热泪,仿佛要把压抑已久的感情通通发泄出来,“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的爱,也是很渺小,很自私的!我希望他活着,希望能够和他共同活在这个世界上,希望日日能够见到他,希望和他一起对抗黑暗,守护正义!我所求,只有这一点点,这样就够了。可是,他若为你而死,我就彻底失去他了,你明白吗?”
“这是唯一的方法,否则我们三个都逃不出去”我抚摸含枫棱角分明的面庞,仿佛要把他一寸一寸印在心底,眼泪无声滑落,滴在了他的脸上,“代我转告他,我把元贞后人的责任交给他,替我好好守护这个世界。”
含枫,再见了。这一辈子,辜负了太多人,所幸没有辜负你,真的很幸运,在这战乱的世界之中,有你慰藉我的灵魂,治愈我的伤口,留下美好的回忆。而我欠湘剑的,只有在九泉之下偿还了。
冲出暗室,我几步飞跃,逃到了悬崖之边,旁边一条巨大的瀑布奔腾而下。
音姬对我使出连环夺命的杀招,招式狠辣,招招致命,含枫不在,她自然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而就在我几乎命丧于她手下的时刻,无极却一箭射开她的琵琶,音姬被箭气震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无极,“无极,你干什么?”
“别忘了,我们还得靠她找到灵石,你把她打死了,首领的大计怎么办?”无极没好气地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我劝你安分些,她死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音姬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你们方才还不是对她用了杀招。”
“那是因为含枫那小子太碍事,得先除掉他。”无极邪气一笑,音姬不再言语,只是愤愤地站在一旁。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束手就擒吧。”
而我决绝一笑,转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首领,要不要去追?”
“这下面怪石嶙峋,尖若刀锋,而这瀑布,湍急如虎,摔下去必死无疑。”无极抢着说道
“首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音姬不服气地争辩。
“好,那你去?”无极怼道。
音姬不言语了。
“罢了,只要灵石尚在世间,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眼下,先想办法找到剩下的仙石吧。”
无邪终于发话,大队人马散去,只余寂寥的悬崖静静立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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