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做法有些极端了。”姜恒语气诚恳, 目光柔和, 轻言, “我不是他。”
简雅婧短时间内的多番变化几近疯狂。
其中已然透露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乌华观弟子?乌华山?
还有救人。
姜恒没有撇开身前简雅婧攥紧的双手,认真道,“简师姐,无论志业曾待你如何,逝者已矣。”
“而今,安怡师叔尚在,只需揪出潜藏在阁中的黑手,往后自有生机可循。”
“更何况。。”
姜恒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女人打断。
把着姜恒衣领的手有些无力地松开,简雅婧凄然开口。
“我曾是乌华观弟子。”
“十一年前妖兽横行,乌华山遭遇横祸。”
“半数弟子死伤殆尽,余下的,都被圈养成了妖奴。”
唰
简雅婧扯开衣领,露出半边肩,上面依稀可见一道斑驳血痕。
“很不巧,我亦是其中之一。”
“直到有一日,我等在妖兽监管下,将从乌华山妖巢向北迁。”
“偶遇了一行外出历练归山的凉武阁修士。”
“当时为首领队之人正是紫府后期的志业长老。”
“我们当真没有想过,会有人出手相救。”
“可偏偏,志业长老义无反顾地率人而来。”
“尽管志业长老一行将押解我等的妖兽斩杀,但乌华山当时是有化形妖兽的。
路途的气息引得大妖们注意,意图围杀志业长老等人。
没多久,除志业长老外,其余人都遭了毒手。
为首大妖见志业长老气息绵厚,起了戏弄意图。
并直言,若志业长老愿与它们合欢,便可将我等乌华观残众放走。
你知道吗?
当时他明明可以走的!
仗着一柄锐利的中品灵枪,他定然能够脱身。
可他唯独怕离去之后,我等会遭遇不测。
故而,他选择舍弃灵枪,托挟我等沦为妖奴之人远遁。
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并没有亲眼所见。
被灵枪送走的我们,顺利地来到了凉武山外。
最开始发现我等的,是玉成长老。
那个年代,从妖族手下,被救出的活人并不少。
玉成长老略一查探,便知我等底细。
他将我们暂时安置在了凉武阁内,受阵法庇佑。
而后便独自去了趟乌华山。
其间详细,我等不得而知,只见二位长老一同回归。
我还记得,当时志业长老的面色不太好。
次日,志业长老寻到我等,欲将我等混入新进招收弟子中。
若有人意愿留在阁内,可自散功法,转修《盘龙典》。
至于身上印记,则用新伤掩盖。
这般做法,无非是替我等掩盖曾经沦为妖奴的事实。
但经历过乌华山一事,总有些姐妹不愿再涉足修仙界,选择另谋出路。
我心感志业长老之恩,便想留在凉武阁盼望有朝一日可以报恩。
我原本便是炼气后期,散功重修底蕴犹在,不出意外会很快晋升至原本境界。
为此,我自损经脉,拜入丹堂,从杂役做起。
后在阁中,知晓志业长老有一亲传,年纪轻轻便是炼气后期。
事到如今,不妨实话与你说,我从未真正爱过许俊良。
更多的,是将他当作自己的寄托,或是偿还志业长老救命之恩的方式。
我自知,以我的身份和经历,是配不上他的。
这事我藏在心里很久,师尊大概也不清楚。
与其说是道侣,不若说是我自甘当许俊良的护卫侍从。
尤其在第二年志业长老死后。
我更坚定了内心的这般想法。
往后,每当师尊发放丹药,供丹堂座下弟子修行,我便会将其中八成交托给他。
但,接触得愈久,我愈发觉得他在变。
师尊多次跟我提过这事,我都刻意将这点忽视。
师尊说的没错,他的死,我有很大责任。
有时候,一味的付出,可能只会换得一味的索求。
他在资源方面的渴望逐渐极端。
阁内为了打磨他的心性,反其道而行之,可惜未有任何成效。
直至仙草秘地一事。
良哥临行前。
我曾多次劝阻,仍然无果,遂求师尊帮他炼制魂牌。
并以积蓄换了一副上品法器让其穿戴。
原本,我是想暗中尾随,以图安心。
不料,却在中途被玉成长老拦了下来。
之后的事,就不用再说了。”
简雅婧双眼无光,看着姜恒,不悲不喜地说道,“这便是事情的全部,你可还满意?”
姜恒默然不语。
他从未想过在对方和志业及许俊良之间,还有这层因素。
不过,从简雅婧的话中,姜恒还是发现了几处关键的地方。
看出姜恒似有疑虑,简雅婧语气清冷,“有什么就问吧。”
“得罪。”
姜恒长舒一口气,多次提及对方伤痛,并不是什么讨喜的事。
他尽量一次性抛出疑问。
“简师姐,可还记得,入凉武山是仙武历何年何月?
简师姐,认为玉成长老的为人如何?
许俊良当日离开,可有和师姐之外的人多次接触过?”
“那段时间怎会忘记?”简雅婧自嘲一声,而后确切地说道,“仙武新历4626年四月十七日。”
“玉成长老贵为阁内执法殿殿主,自是严于律己。
但若私下接触,便知其外冷内热,实乃一心以宗门为重。
良哥离开前,曾被玉成长老找过两次。
具体谈论事宜,我并不知晓。
还是衡店那日,听师尊提及玉成师伯是去劝阻良哥外出的。”
“你在怀疑玉成师伯?”
简雅婧说这话时,眸子中有了些许微弱的光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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