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一只手枕着脸,半伏在帅案上,想的是太乙真人跟他说过话语,一腔血勇总被激发。
小半个时辰过去,北岸营师帅到齐。
哪吒从五个师帅当中挑出三个,让他们分别去请费仲、尤浑,恶来,殷破败。又冲剩下两个师帅说道:“将兵马交给独角逆鳞龙、和合二神。本帅做主,允你二人自领亲兵到羽林卫中排班。”
二十万兵马东征,十五万后军多有民夫,不提。五万可战精兵里,除开八百羽林卫,其他的说是飞廉父子的私兵也不为过。
哪吒红口白牙,让两个师帅放弃兵权到羽林卫当值,不升不贬,帅令发出也合理,但没问过飞廉。
师帅两头不敢得罪,愣在当场。
飞廉想到鲁雄被斩事,看出哪吒要将权柄收归一人,不敢就此反对,忙接口道:“变动主将不是小事,需得三五日工夫,元帅,此事交由末将去办如何?”
“可。”哪吒点头应下,转而与在场将官谈论起牢山叛军,商量如何攻打,一致决定采取围困措施。
不觉就到傍晚,三军将官悉数赶到。
哪吒也思量好,吩咐道:“恶来本部兵马留在陈塘关,交由尤浑与殷破败统率。恶来,你将中军调来北岸营与前军合兵一处。”
尤浑、恶来、殷破败齐齐出班领命。
哪吒又道:“飞廉掌一军,李贞英为副将,走巨峰路。费仲掌一军,圣女为副将,走东面仰口。恶来掌一军,绛妃为副将,走南面潮音瀑。本帅许你们战时便宜行事,不准漏掉一个妖鬼!”
点到名者齐齐出班领命。
“七日后发兵。”
哪吒让人退去,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帅案。
帐内将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七日后出征的事,陆续告辞。
这之后,哪吒目视前方虚空,好笑道:“师叔怎的不走辕门,反而卖弄神通至此,吓唬谁呢。”
帅案前人影浮现,渐渐凝实,变作灵宝大法师。
灵宝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道:“你到东海平叛,只顾打仗就是,闲着没事干去骂太一作甚?”
“想骂就骂咯。”哪吒打了个哈欠,“师叔来帮人出头,就别说这些废话,要动手就快点。”
“你什么意思?”灵宝习惯性的放出神识,忽想起哪吒开了顶上三花,不是他能窥探的,脸色霎时变得很是难看,暗骂太乙真人溺爱弟子。
他这一念还未闪过。
哪吒感受到灵宝放出神识,眸光一闪,运用木长子神通,将神意化剑急急刺出,同时祭起红绣球。
灵宝话刚出口,就见绣球当面。球上两个道人分别摇动如意,揭开宝珠果盒。
他正要施法应对,忽然神识生痛,一瞬恍惚,被迷了心智。
拾得合上宝珠果盒。
“好好好!”哪吒见状,大为惊喜意外,忙问道:“除开不能唤名,还有无别的缺陷?”
和合二神说道:“人进盒中,只当在家酣睡,没有外力干预,绝无可能自行醒来。”
“如意宝盒应该是跟落宝金钱那般,带有某些法则之力的奇宝。”哪吒略一思索,笑道:“此事不可教别人知道。”
“属下告退。”和合二神拱手下拜。
哪吒恍然,将绣球召回手中晃了一晃,摇头失笑道:“也不知牢山还有多少妖鬼跟我这绣球有缘。”
鸟飞兔走,光阴易过。
三路大军,上至将帅下到走卒,经过几天磨合,已能做到令行禁止,为破山伐庙做好准备。
到第七日大军开赴牢山。
绛妃忽然找到哪吒,“应龙子跟旱魃女到了东海,你见不见?”
哪吒随口问道:“他们在哪里,现在来找我有什么事?”
“应龙子随云隐现,旱魃女在日光照处。”绛妃打了个哈哈,“他们帮你对付牢山妖鬼,事后无论平灵王死活,都得交给他们处置。看那神气,好像胸有成竹。”
哪吒气笑了,“告诉他们,我答应了。”
“这么痛快?”绛妃看他神情不对,没好气道:“灵珠子,你原来有事情都会跟我商量,怎么自打从牢山回来,就跟我生疏了。”
“有吗?”哪吒很是讶异,想了想,笑道:“我有打算,但不需要你帮忙,就没想着跟你商量。”
“你心里有主意就行。”绛妃见快到辕门了,告辞回归本阵。
出了辕门,上到点将台。
哪吒将令旗交付飞廉、恶来、费仲,勉励两句,末了道:“去时几人,回时亦然。出发!”
飞廉等人各上战马,在战鼓、号角声中分三路行进。旌旗招展,剑戟大张。浩浩荡荡奔赴战场。
而哪吒施展遁术,到牢山后方,东海之滨,要做一路奇兵。
不想刚到海面上,身旁水龙炸起,卷得雪花飞落,沸反盈天。
哪吒将火尖枪提在手中,踏定风火轮,向海里看去,见着虾兵蟹将飞快逃走,吓一大跳。
不等他有所反应,面前出现中年文士,不是敖光又是何人。
敖光见哪吒活生生出现眼前,气得须发皆张,恨声道:“前次听人说见你赶杀牛魔,我先还不信,后来着人上岸打探,又听你送母还乡,在朝歌得了商王器重,领兵东征,讨伐平灵王。直到今日亲眼见到,才知传闻不假!你这小畜生假死逃罪,辱我四海水族太甚,岂可与你干休!”
前文有言,哪吒自问平生两件亏心事,一则杀了石矶娘娘满门,二则害了敖丙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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